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託小蛇小姐的福,拿到免費的票去看了金鎖記。
感覺張愛玲寫的《金鎖記》和改編後的《金鎖記》味道不太一樣,張愛玲寫的《金鎖記》總覺有點兒冷眼旁觀,京劇的《金鎖記》則利用了戲劇的張力以及繾綣悲淒的音樂,把看戲的人都拉進了戲裡。
       
曹七巧在戲中一直追求的東西莫過於一個「真」。對未出嫁的她,頭帶珠環、身批彩緞的生活是「真」,出嫁後的她寄望的是姜季澤對她的「真」,守寡後的她則要求著眾人對她的「真」,只是總在鴉片迷濛煙中的曹七巧卻怎麼也看不清。戲中不斷以過去、現在、真實、夢境來描繪曹七巧心中的衝突與掙扎,尤其是貫串全場的兩場婚禮(姜季澤與曹七巧重疊的婚禮、白哥兒的婚禮),將曹七巧的心理層面表現得淋漓盡致。找不到一絲真意的姜家大宅造就出帶了金鎖的曹七巧,曹七巧則造就了環繞著她的人們悲慘的命運。
       
曹七巧的境遇使他變成了個見不得人好的苛刻的人,即便是親如子女,當她見著長安覓得真情而開顏歡笑之際,仍不免又妒又羨。也因她的境遇,她始終不讓芝壽有好日子過,一句「我熬,她也得熬!」道出了她滿心的不平衡。,長白、長安就如同那給硬折下帶進了香煙繚繞的大宅裡「照料」的花兒,「開的不好有啥要緊?」長安的一句話道出了曹七巧的心思。花雖開的不好但終是要開了,曹七巧卻在這當下毫不留情的將花兒摧殘殆盡,「誰要你們開花了?」曹七巧這麼說著,她的悲苦使她無法容忍一絲的好、一點兒的完美。她破壞不僅僅只是那麼一枝花,而是長白、長安和芝壽追求幸福的權利。
       
曹七巧對子女媳婦的占有欲(或說是控制欲)算是其來有自,因她這輩子從不曾確切的占有什麼、控制什麼。雖說她的婚姻是她決定的,但她所期望婚姻帶來的「榮華」卻是她在二爺榻前伸手要來的,就連二爺及老太太死後的一切,也是她哭泣著乞求來的。之後,她將上半輩子無法占有、控制的欲念轉移到子女媳婦身上。戲尾,曹七巧總喊著「死人、死人」,說的並不只是被她「扼殺」的子女媳婦,更是形容著自己。這「金鎖」是曹七巧自個兒戴上鎖上的,她一輩子的怨恨也不過是應了最初她所說的那句「半由運命,半由自身」。
 
是一齣令人印象深刻的戲,不論是極具巧思的場景、繾綣幽深的音樂,或是台上演員的身段。尤其是結尾小劉那句「自從妳一步一步的踏進姜家,此生與我,再無瓜葛。」說明了一切的悲悽皆是曹七巧所選擇的。雖有部分改編,卻也將《金鎖記》完整深刻的表現出來,十分令人動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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